与子同归【三十一】
连着好多天凌晨更文，年纪大熬不住，今天要早点睡了，把存货多发几章好了，祝大家看得开心~！
从本章开始进入《烟缸与青瓷》的剧情，会有化用和直接引用原文的情况哦。
时间轴被我从1935年冬提前到了1935年的情人节，一个暗搓搓的小私心，想让他们两个一起过情人节。
忘记说了，❤蓝手，评论，请小可爱们毫不吝啬的赐予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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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明楼和王天风是在1934年的圣诞节登上去法国的轮船的。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刚刚结束了哈尔滨的任务，哈尔滨中共地下联络点被捣毁，可惜最大的那条鱼——烟缸，据悉已经逃回了法国。于是他跟王天风受命前往法国追踪烟缸。
12月的海风带着特有的残酷和凛冽，吹得甲板上的明楼如同冰塑，没人知道他此刻内心却如烈日灼心。焦虑的情绪让他头疼得有些恶心，可是阿司匹林他老忘记带，再说吃了也只能缓解片刻，他便索性自暴自弃地恢复了一日几杯咖啡的作息，打算来个以毒攻毒。
更何况疼痛有助于他此刻集中精力，把有限的脑力只用来思考到了巴黎如何提前把复兴社这边的行动透露给组织，从而去忽略在哈尔滨所见的同志们牺牲的惨状。
哈尔滨警察局这次肯定也派了人去巴黎追踪，这次他们在哈尔滨的行动对方不但毫不配合，甚至有抢功的嫌疑。王天风和寇荣明争暗斗，结果倒是恰好给了烟缸一个脱身的机会，寇荣甚至还损失了一个得力人手。他绝对不会放过烟缸这条大鱼！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明楼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时候来跟他一起吹海风的除了那个疯子也没有别人了。
“头等舱有酒会，香槟美女，暖玉生香，你倒是跑这来吹风？”王天风捻着一杯香槟靠在栏杆上。
明楼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凝视着无边的海岸线，再有一会就该日出了。
“里头太闷了，正好出来透透气，运气好还能看到海上日出。”
“你倒是挺有情调的。”
“你也不赖，坐的二等舱还能混到头等舱里混吃混喝！？”明楼嘲讽地笑了。
戴笠只给他们买了二等舱的票，明楼嫌弃太吵，自己给自己换了个头等舱。原想可以清净几天，结果他忘记了，对王天风来说头等舱和二等舱的铁门是形同虚设的。他没事就溜达上来骚扰明楼，顺便混吃混喝，过得不要太滋润。
“你怎么不继续去酒会跟你的温香暖玉作伴？何必上来跟我一起吹风？”
“法国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太重，我的鼻炎都被熏发作了，要说女人还是咱们中国的贴心，比这些洋妞熨帖。”王天风抱怨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促狭一笑，“不过对你来说，女人什么样的都没兴趣吧？”
“你什么意思？”明楼知道他是戴笠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的软肋戴笠必定是告诉过他的，可是他很不愿意有人拿这点来谈笑。
王天风看他脸色变了，笑得更开心了，“没什么，等到了巴黎咱们去拜访下你的弟弟，这么久没见了，只怕对方也想你得紧吧。我听说他在巴黎大学附近租了个学生公寓？”
明楼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很冷。
“王天风，我不管戴笠跟你说了什么，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懂吗？”
“哦哟！表情真恐怖，小生怕怕！”王天风举起双手投降，却笑得更加放肆。
“你有空不如研究下到了巴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我猜寇荣可比我们要到得早。”
“那只癞蛤蟆，切……！”王天风不屑地啐了一口。阴着脸道： “他敢在我跟前出现，就别怪我不客气！”
贵婉自从哈尔滨回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她现在争分夺秒想办法让能撤离的撤离，唯独她自己，绝不能走！
“贵婉姐。”明诚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走进来，阳光偏爱英俊的青年，用最美的光影装典了他的轮廓，让他美得仿佛一张行走的油画。
“花房的玫瑰多了许多，我想做个情人节的特卖活动。买一束花送一个礼盒，礼盒里用7朵玫瑰做成心形，喷上药水能放好多天。花束价格可以稍微定高一些。”
贵婉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你这脑子倒是个赚钱的宝库！”
“你觉得好就去做吧，赚钱的事都听你的没错，不过最近你得当心些，咱们随时可能会要转移。”她低下头，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一手建立起来的联络点。
“姐……”明诚察觉到她的担忧，实际上他最近也十分心绪不宁，一是贵婉带回来的消息比预估的还要严重——二组的成员基本全军覆没了。
二是，明楼……就要回巴黎了……
明诚此刻心里很慌乱，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明楼，如何打破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壁垒，可偏偏现在局势紧张，很有可能他必须立刻转移，那他跟明楼又该怎么办？
赶在情人节前一天，明楼和王天风终于冒着一场大雪到了巴黎。大概是知道明楼不缺钱又在巴黎长期呆过，所以戴笠抠门到连住的地方都没给他们安排。明楼只好把王天风带回他们住的公寓。
王天风一进门就很没形象地跳上了沙发躺下，吹了一声口哨。
“有钱就是好啊！在拉丁区能租上这么漂亮的房子，光卧室都有三间。啧啧！我今晚睡哪？”
明楼冷笑：“沙发！”
王天风立刻跳了起来，“你至于吗？三个房间，你让我睡沙发？！”
“爱睡睡，不睡滚！”明楼懒得跟他纠缠，自己回房收拾行李。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样，明台和明诚几乎都只有假期才会回来。不过阿诚应该有经常过来打扫过，所有的家具寝具都很干净，还带着太阳的味道，仿佛随时等着他回家，明楼想到这儿心中一暖。
他看到自己的大衣放在床上有些意外，有轻度洁癖的阿诚竟然会忘记有把它收进柜子里？他理所当然并不知道曾经有个人紧紧裹着它，躺在这张床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被思念侵蚀的难熬之夜。
第二天一早，王天风提议先去拜访明诚。
“我觉得没有必要！”明楼梗着脖子不愿答应，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想把明诚拖进这无边的漩涡中来。
王天风难得没有跟他抬杠，只是一本正经地正视他，“明楼，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戴笠亲自给我的口令，就算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会去见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明楼确实清楚，毕竟当初是他亲手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了戴笠手上，戴笠就不可能不让王天风来确认情况。最终他只能艰难地点头让步，“我跟你一起去，但是你不能在他面前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明诚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明楼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昨夜巴黎刚下过大雪，清冷的空气卷着明楼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阳光下明楼的身影几近虚幻，让他忍不住想要触碰确认这是否是梦？还好一秒钟内他看到了明楼身后的陌生男子，瞬间挂上了公式化的笑脸，透过明楼的肩膀去仔细打量王天风。
“先生怎么也没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好去接您，这位是？”
“这位是王先生，一个学校的同事。”明楼介绍说。
“王先生好。”明诚客气道。
王天风拎着包，应着声，毫不遮掩地打量他。
明诚接过明楼手中提着的长盒子，盒子很重，重到让明诚有些心慌的熟悉感，然而他没有开口去问。
明楼是第一次来明诚的公寓，他四处打量一下，叹气道：“你这还不如住原来的地方呢，这里一溜的书店，很不好找，也不够清净。”
“书店挺好的，方便我随时找书查资料。再说了离学校也近，早上能多睡半个钟头。”明诚笑着跟他们俩端上茶水，“最重要的是，这里租金挺便宜的。”
“我不是有跟你汇钱？”明楼诧异地抬眼看他，这还是他分别后头一次仔细打量对方。还好青年看起来脸色红润，并没有吃苦的样子。
“我这学期多报了几门课，明堂哥叫我兼学化学，好帮他做‘明家香’香水的新配方。”
“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明楼说着坐了下来。“怎么还有课程？”
阿诚笑笑，说：“先生忘了？33年我去慕尼黑交换了三个月，所以毕业比一般人晚一些，不过好在论文去年底已经过关了，也就剩些离校的手续而已。只是我想报化学系的研究生，所以提前学了几门课预备考学，最近我在勤工俭学呢。”
“你不是工程设计学的挺好的？怎么又要改学化学？”明楼皱了皱眉头。
“明堂哥让我学了好去他公司做事。”
“那你应该让他给你出钱付学费。”明楼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溜溜的。
王天风没管他们哥俩寒暄，自顾自环视了一圈，明诚是个有些许洁癖的人，将房间整理得干净整齐，靠墙是一架八宝格子，格子上有各种盆景、各类外文书籍、各式品牌的香水。墙角处还养着几盆茶花，看起来侍弄得很好，开得体态玲珑，花色绚丽。
“您和王先生还没吃饭吧”明诚把他们的大衣在门口挂好。
“嗯……是有些饿了，”明楼扶着额头，“这一路累的够呛。”
明诚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在头疼，心里一抽，差点就掩盖不住情绪，连忙说：“那烦请你们两位等等，我做些简餐你们先对付一下。”
说完他赶忙躲进厨房里去，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捂住自己胸口的怀表，强烈的欲望正在撕扯着他的理智，他多想冲上去拥抱明楼，去亲吻他，贪婪地摄取他的气味，这种长久的思念让他几乎崩溃！可是不行，他必须忍耐。至少今天晚上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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