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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楼诚

【楼诚】五洲图录【二十二】(玄幻AU,多衍生CP)

前文-【二十一】

第二十二章 祭祀
朗朗晴空,处暑的热气还在蒸腾。祭坛上下一片寂静,就连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树上快入秋的知了在发出不合时宜的垂死争鸣。

死寂之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终于站了出来,此人正是明家宗室的长老,明楼的三叔公——明启行。

“明楼。”老人神色淡然地喊了他一声,眼神在明诚身上飘过仿佛视他于无物。

“你是不是牵错人了?明台在那儿呢。”

他手指一抬指向站在明镜身边的明台。明台顿时觉得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明镜身后只躲。

“三叔公,”明楼笑得波澜不惊,“我牵的是我二弟明诚。”

“哦?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吗?翻遍族谱我也没见哪个子弟叫这个名字。”

明楼并不理他,牵着明诚略微流汗的手走向祭台中央。

“站住!”明启行拐杖一擂地,发出龙鸣之声。

“这里是明家宗室,由不得你放肆!”

“这里当然是明家宗室!”明楼突然转头用幽深的瞳孔盯着老者寒意逼人。

“这里还埋着我的父母!”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带我弟弟远行,来告祭我父母一声有何不可?”

“明家从来没认过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明启行气得老脸通红,犹如一只竖立翎羽的公鸡。

“哪个明家?”明楼反问。

“是明锐东这一支的明家?还是你们其他人的明家?”

这话一出,明启行的脸立刻煞白,忍不住后退一步。

旁边站着的明堂皱眉出声:“明楼!三叔公是长辈!”说着他冲明镜做了个眼色,想要明镜劝劝。

明镜却瞬间知道明楼这是闹的哪一出了,心里顿时微痛。

当年他们的父亲明锐东乃是明家最优秀的一个子弟,可以说为明家炼器发扬光大出了汗马功劳。可是当明锐东被好友汪芙蕖设计害死时明镜还未金丹,明楼还只是个未筑基的孩子。明家宗室却没有一个人出头帮他们姐弟查明真相,追讨公道的。反而是有几支趁火打劫,分了不少明锐东的遗物法器。后来明镜殚精竭虑一个人苦苦撑起了明家,在明堂一支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明家长房该有的地位,也是靠着她自己才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看清汪芙蕖的嘴脸。

明家宗室在此期间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们姐弟俩应有的支持,却偏偏在他们收养孩子一事上指手画脚。她当年把明台带回来时惹的非议一样多,只是明台母亲救她一命的事实多少双眼睛看见,明家若不同意难免惹人说些忘恩负义的闲话,宗室这才勉强同意明台入族谱。而明诚来历不明,这群老古板就拿捏住这个令箭死活不松口。更有甚者暗示明镜要给些好处才有可能开口同意。于是明楼一气之下在自己名牒里硬生生把明诚的名字自己刻了上去,只是族谱一直来宗室手中并不曾更改。

明楼如今执意要带明诚祭祖怕是故意给宗室难堪,也同时是告诉明氏宗亲,在明家他明楼还是说了算的!

想通此节,明镜自然不会做声,只面不改色地拉了明台站定,仿佛事不关己。

明台听那老家伙指着自己大哥骂,又看看明诚低着的头,也义愤填膺地鼓起腮帮子:阿诚哥在我们家几时这么委屈过?偏偏让你这个糟老头当众数落?!

明启行脸色青白相接,煞是精彩。

“明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祭坛乃是祖先有灵的地方,岂容你这等放肆!”

明楼却冷笑一声并不理他,只侧头温声软语跟明诚说话。

“阿诚,你怕吗?”

明诚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环视一周对他充满恶意的眼神,握紧明楼的手抬眼看他道:“有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不管大哥想做什么,自己总会无需考虑地站在他身边的,他想。

少年此时嘴角微翘,神色飞扬,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里璀璨生辉满满都是信任与担当,看得明楼心中发热。

他携着明诚大步踏上祭坛的台阶。

宗族长老们交头接耳蠢蠢欲动,明启行咬牙一擂拐杖,冲明镜吼道:“明镜,你看看你的好弟弟,你们长房一支是要分家翻天了不成?”

谁想明镜却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三叔公,原来你也知道我明家长房还没分出去呢?那我到是要问问,我父亲留下的名录上的法器怎么许多都被公伯叔长们分去了呢?”她声音高亢而尖利,直插当年参与分家的众人耳朵里。

有几个心虚的立刻悄悄拉了明启行的袖子耳语:“算了,总归族谱在我们手里,他们也没法真把那野孩子录进去,何必此时跟他们争。”

明启行气得脸色发白,却也不敢真撕破脸。当年他纵容众人分了长房遗产也是从中拿了不少好处的,若被明镜明楼真借着这个机会撕出水面来,谁也讨不到好。

然而他作为宗族长老的面子又往哪搁?!

他只能赌气把拐杖一扔,转身欲走:“你爱怎么祭拜就怎么祭拜吧!但是我死都不会让这来历不明的孩子上我明家族谱!”

明楼冷笑数声,“三叔公且慢,既然你坐着长老的位置,总归要做长老的事,一会祭祀的礼仪还得您来操作呢。”

“哦,我忘记说了,”他不无恶意地从周围众人环视一番笑道,“我明楼虽然去了金陵,可是家里长姐犹在,大事小事自然都得过她的耳目。若是我大姐一时拿捏不定的,我从金陵赶回来也不过一瞬的功夫。另外,我明楼有幸得金陵学院山长看中,山长将每个家族每年子弟的入学考核也交归我管。当然,明家是自己人,我自然会顾及同宗之情多“照顾照顾”的!”

这话一出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谁家没有几个适龄弟子需要去金陵学院修习呢?一时间众人脸色分外好看,与明楼明镜关系交好的几支面露喜色,当年在背后落井下石的几家脸色却灰白如土。

明启行这一支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徒子徒孙连忙拉住他,用眼神劝慰:“我的老祖宗!您就委屈一下吧,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明启行看着自己这帮没出息的不肖子孙气得肝疼!然而他也只能咬牙转身大步走上祭坛中央。

“祭祖大典开始!”他咬牙阴森森地喊道,左手一挥两个牌位便出现在供桌上,正是明楼的父母。

明楼看着供桌之上用小纂雕刻的牌位,眼神温柔了许多。

“阿诚,你看,那就是我的父母。”

明诚仔细看着牌位上的每个字,将它们刻进心里。

“现在,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了。”明楼牵着他的手柔声道。

明诚听了心里一热差点忍不住眼泪,他用水汪汪的眼睛回望明楼,“我可以喊他们吗?”

“傻瓜,当然可以,我叫什么你就跟着叫什么。”明楼笑着摸摸他的头。

于是明诚跟着他对着牌位行了揖礼然后跪下。

“父亲,母亲,这是我带回家的二弟明诚,你们又多个一个儿子了。以前母亲常说想要家里人丁兴旺多几个孩子。如今我们姐弟四人正是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一家人,想必您也能欣慰了。明日我就要带阿诚远去金陵,所以特来向二位辞行。”

明楼说着,领明诚行了一个拜兴之礼。

他用眼神看向明诚,明诚立刻会意,恭恭敬敬说:“父亲,母亲,我是明诚,此生有幸得大哥庇佑收做你们的孩子,是我的福气。虽然从未见过你们,可是大哥视我如亲生,我也视二位为亲生父母,此生不变,永久祭祀。”

明启行在一边不屑地暗哼,只能安慰自己此子并未入族谱,管他怎么叫呢,反正分不得明家半点家产。待他长大以后谁知道会不会变成白眼狼呢?

“拜——兴——”他厚着自己苍老的喉咙指挥明楼和明诚四拜四兴,然后将祭酒交给二人。

明楼一看杯子皱眉道:“这不是合卺杯吗?”

明诚却好奇地看着这一分为二被红线系在一起的两个葫芦酒杯不明所以。

明启行心里万般不爽本就故意刁难,他阴笑道:“不好意思,你之前没说有两个人,祭酒杯只准备了一只,我看了下也就这个合卺杯能两个人一起用了。要不明大少爷将就下?”

他这就是故意摆明让明楼不痛快,明楼又岂会上当。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无防,有酒诚心就行。我父母一向恣意潇洒,不似某些道貌岸然的老古板。”

说着,他将其中一半交给明诚然后与他对立,教他道:“喝一半,剩下的一会洒到祭台上。”
明诚于是依他所言与他对面行礼,然后饮入一半的酒水再跟着明楼一道将剩下的酒绕着祭台洒了一圈。

明堂望着他们两个人直皱眉,不知为啥这情形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自己成亲时也这么来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摸了摸自己唇上的短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夫人了才会有这些古怪念头。

明楼借着祭祀之礼狠狠给了宗室些颜色,让他们就算自己不在时也得学会乖巧不跟明镜添麻烦。当然私心里他也确实想将明诚的存在昭告天下,他收的弟弟兰芝玉树,乖巧聪慧,凭什么就见不得人了!

沈剑秋作为明家表亲本不用参加祭礼,可是正巧他这几日在明家办事,也就赶上了这番热闹。

一开始他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眼见明楼给那些老家伙们颜色看,心里十分痛快。可是看到最后两人用了合卺杯对饮时却犹如雷劈,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这算个什么事?哪有兄弟用合卺杯喝酒的?还祭拜父母?

不过明诚穿着祭服冲着明楼含羞带怯的忽闪着大眼睛,也确实跟个小媳妇似的。沈剑秋不由得想出了神,那双黑猫眼石似的眼睛如果这么看着自己……

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明诚时无意弄掉了他的金冠,逼得他眼泪汪汪。黑色圆润的眼瞳里满是波光潋滟,阳光一照便仿佛含着星光。

一股无名之火突然从他下腹燃烧到喉咙,沈剑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深深看了明楼和明诚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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