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楼诚】（2019高考联文天津卷）与子同归番外
交稿了！ @烟花笑
天津卷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不错，目前的中国，固然是江山破碎，国弊民穷，但谁能断言，中国没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呢？不，决不会的，我们相信，中国一定有个可赞美的光明前途。
——方志敏
国家是大家的。爱国是个个人的本分。
——陶行知
若能作一朵小小的浪花奔腾，呼啸加入献身者的滚滚洪流中推动人类历史向前发展，我觉得这才是一生中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黄大年
以上材料触发了你怎样的思考和感悟？请据此写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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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
明诚被吊在审讯室里已经两天一夜了。上肢早已经麻木到不存在，可是他还是会故意不时扭动一下争取活动活动手指头，防止整个手臂血脉不活坏死。
审讯室里密不透风，还故意烧着碳火，为的就是用炎热缺水来摧毁犯人的意志力。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滑过眉角的伤口刺得他有些发痒，最终在路过干裂的嘴唇时被他小心翼翼地舔舐掉。
哪怕是混着自己血味的一点汗珠此时也绝不能浪费。明诚深深呼出一口带着咸腥的空气，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
你能挺得住，明诚！他对自己说。
“多想一些美好的事吧，那有助于你减轻刑讯的痛苦。”他想起伊万诺维奇教官的话决定试一试。
于是他想起了明楼，他的大哥，他的爱人，他的同志。心果然变得柔软起来，像甘渴龟裂的土地突然迎来了春雨。明诚甚至看到眼前发白的光晕中出现明楼那熟悉的身影，他正穿着那套老派绅士的西装，回头看他……
一个粗暴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美好幻想。
“亚历山大同志，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处境。”铁钳般的手突如其来地捏住他尖削的下巴。
审讯官用那双阴冷的蓝色眼睛如秃鹫一般盯着他。
“我不明白，亚历山大。你的国家已经彻底沦为废墟，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呢？服从你们的命运，适应你们新的身份，又有什么不好的？你看，黑人离开了非洲也并不算坏事，你看他们从蛮荒一下跨进了文明。而印度还在感谢英国人帮他们统一了联邦。”
审讯官松开他的下巴围绕他走了一圈，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中国人总得学会被人统治。就算你如此英勇，你的人民却毫不知情，他们依旧愚昧无知懦弱，为了一口白米饭就出卖你。”
明诚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睁开眼，那双瘦到凹陷的圆眼睛从茫然混沌中重新变得乌黑清亮。
“你知道的，长官。我爱我的国家，即使她已分崩离析，即使她残破不堪。我也爱我的人民，哪怕他们愚昧无知要用我的血肉求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内心的发愿，它来自我的灵魂，来自我身上流淌着的五千年的血脉。即使你今天杀了我，我的血依然会融到故土里去开出希望的花来。而我坚信绝不止我一人会如此，总有一天，当人们回头望去会发现曾经的荒漠被我们变成了花园。这就是中国人，这就是希望！”
审讯官似乎被他的言辞激怒，狠狠掐住明诚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可怜的脆弱的中国人颈椎捏断。
“你们中国人不过是一盘散沙，比如劣等的民族，何谈什么希望？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长官。”明诚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几乎神经质地带着笑，“如果我只是一朵浪花……那我也必定跳入献身者的洪流……终究……那会是一个……改变历史的滔天巨浪，淹没你……们……”
审讯官怒目圆睁，抬起手就想要给他一记耳光，门外却响起来掌声。
“做得很好，亚历山大，我的男孩！”
高大的苏联军官从门外走进来，他冲审讯官点了点头：“时间到了，这是我们坚持最久的一个学生。”
审讯官脱下帽子冲来人行了个礼，麻利地将明诚放了下来扶到座位上。
“小子，你坚持得很久，是这一批里最久的。”伊万诺维奇教官对眼前的中国青年充满了敬佩，这几乎要算他在伏龙芝最好的学生了。
明诚一边被进来的医护人员喂生理盐水，一边忍受手臂按摩带来的回血剧痛，无声地冲他笑着抽了抽嘴角。
“今天以后你就正式毕业了。希望你真能如愿，为你的祖国成为最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金发的伏龙芝刑讯专家郑重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后来明诚数次被明楼问起这段经历时总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然而明楼何尝不知道他的，连哄带骗终究还是逼他说了实话。
“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就是硬抗。”明诚窝在明楼怀里，懒散得像一只正午阳光下的猫咪，“我那时一直在想你。”
“我？”明楼轻吻了一下他汗湿的前额，十分好奇。
“我一直想你去北平时，站在大门口回头看我的样子，阳光像金子一样洒满你全身像给你穿了一副天神的铠甲。”明诚想起那镜头忍不住有些脸红，“那时我就跟自己说，我也终归有一天要成为你这样的人，我也要穿上自己的铠甲，为了我自己的信念而战。”
“即使无人知晓？”
“即使无人知晓。”
“即使杯水车薪？”
“即使杯水车薪！”
明楼胸口热起来，酸楚和骄傲膨胀其间。这就是他的阿诚，他的弟弟，他的爱人。他将对方搂得更紧，几乎要融入自己骨头里去。
“大哥其实不也一样？”明诚抬头亲吻了明楼的下巴，用含着满天星河的眼睛望着他，“我们同样相信光明必将来临不是吗？”
明楼心下感慨万分，突然就想起不久前牺牲的方先生，他在国破山河之际写下《可爱的中国》，那得是有多么坚定的信仰。
方先生说：不错，目前的中国，固然是江山破碎，国弊民穷，但谁能断言，中国没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呢？不，决不会的，我们相信，中国一定有个可赞美的光明前途。
明楼也是如此相信着，他握住明诚的手，同他额头碰着额头，共同在心中起誓：若希望是一粒种子，那么我们愿意化身滋养它的泥土。若希望是艘小船，那么我们愿意做推动它的浪花。若希望是一点星火，那么便让我们成为助燃它的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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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可算《与子同归》番外，发生在阿诚从伏龙芝回来跟明楼圣诞那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