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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楼诚

【楼诚】端午梦——《与子同归》番外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阖家安康!

端午梦

       明诚最近几天起得特别早。

       他得先整理花园和草坪,再去给整个屋子进行大扫除。因为过两天就是中国的端午节了,按习俗是得要除秽,插艾,驱五毒的。

       于是他便顶着巴黎6月天的暑气,四处搜罗着过节的物件,忙前忙后跟个陀螺似的。

       还好艾草雄黄都在中药店寻着了,糯米华人市场也是有的。只是盐蛋没寻到,于是明诚买了几个鸭蛋回来自己埋到盐堆里头,估摸着到了过节的跟前也就好了。

      两个孩子现在都忙着上学,白天家里就剩明楼和他两个孤寡老人。明诚一贯是嫌明楼在旁边碍手碍脚的,照旧把他赶到沙发上去看书。自己全程一个人收拾张罗,倒也不怕累。

       他将两个漂亮的端午香囊挂到明思鉴和明思曼的房门口,又将收集的艾草菖蒲插到大门上,顿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清香。

       在整理旧东西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网兜,看起来是五彩的丝线织的,只是年代久远似乎有些退色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兴冲冲地从楼梯上下来想把东西拿给明楼看。

       突然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幸好凭着本能一把抓住了扶手,才不至于从楼梯上滚下来。

       “阿诚!”明楼听到动静过来,一眼看到他软在楼梯上,吓得脸色都白了,赶忙冲过来扶他。

       “大哥,我没事,就是刚才眼花了一下。”明诚冲他摆摆手,安抚他。

       “还说没事!你几时眼花过!”明楼急得冒火,把他搀扶到沙发上躺下。立刻打电话约了家庭医生过来。

        明诚觉得他实在是小题大做。

        “我真没事!大哥,这点小事你叫什么医生啊……”

        “闭嘴!”明楼瞪他一眼,“在家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明诚只好作罢,这种时候跟他争论到底家里谁做主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明楼用手盖住他的眼睛,轻声耳语:“医生过来还要一会儿,你先闭眼休息一下。我看你这两天太劳累,睡得晚起的早,也许好好补个觉就好了。”
  
        这话明诚觉得还算有道理,于是不再反驳。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小憩一下,结果跟明楼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眼聊着天,没聊两句竟然真的睡着了。

       恍惚间他听到了明公馆外大榕树上的知了在叫。每年到了立夏,这树上的知了就跟报时似的开始唱歌。

       明诚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大树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回到明公馆了?

      “阿诚哥!阿诚哥!你今天怎么睡懒觉了?”明台活泼的少年声在楼下响起。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得送明台上学呢,哪有时间在家里发呆。

       “来了,来了!”他连忙开门,一边穿外套一边从楼梯上一路噔噔噔地跑下去。

       “慢点,小心别摔着。”一个亲和低沉的男声提醒他。

        大哥!明诚愣了一瞬,抬眼顺着声音望去,明楼果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青年俊瘦的身影在晨曦里度上了一层光晕,一头的乌发被仔细梳到脑后,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

      明诚愣在那里,几近贪婪地看着明楼,眼底不知不觉涌上一股潮热。

      明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走到少年身边,摸了摸他的脸。

      “阿诚,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明诚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就是觉得此刻特别的想念明楼。于是他用力拥抱了对方,将脸埋入熟悉的胸膛,轻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好想大哥。”

       明楼被他突然抱着撒娇,有些哭笑不得。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小声批评:“快去餐桌,大姐都等你半天了,没规矩!”

      “大姐!?”明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大姐会这么惊讶,但是当他看到坐在餐桌主位上,笑容可掬的大姐时,眼泪就突然滚落下来。

      “阿诚这是怎么啦?”明镜也被吓到,诧异地询问明楼,明楼摇了摇头,推论道:“大约是睡迷糊了,刚才还逮着我撒娇呢。”

      “哈哈哈……阿诚哥,你也会撒娇啊!”明台捧着个碗笑得极没有形象。

      明诚脸上跟火烧似的,快速坐到自己位置上埋头苦吃。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还好饭后一切正常。明诚照例牵着明台的手送他到学校,再自己去上学。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自然,只不过学习的内容似乎自己都会,于是他看着教室窗外的蓝天开始发呆。

      “同学们,过两天就是中国传统的端午节了,有哪位能给我们大家讲一讲端午的典故和习俗吗?”教明诚法国文学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夫人,她对中国文化一向非常感兴趣。

      “哦,诚,我想你一定愿意是吗?”夫人看到明诚眼睛一亮,这个明家的二少爷有着引人注目的聪慧,从来不让老师失望。

      于是明诚只好站起来,用法语给大家讲述了一下端午节的来历,以及端午节跟屈子是如何扯上关系的。当说到习俗时,同学们都活跃了起来,纷纷发言。

       “我知道,端午节要吃粽子,一种糯米做的甜食!”

       “不是甜的,明明是咸的,包了猪肉!”

       “还要喝一种加了中药的酒!”

       “不不不,那酒不能喝,我上次去听京剧,里头女主角喝了那酒变成了怪物!”

       “你瞎说!”

       “你才瞎说……”

        明诚耳边叽叽喳喳的,快被他们吵晕了。他连忙转移话题。

        “你们都说得对,不过端午还有个习俗,叫挂蛋。”

        “挂蛋是什么?”一个女生闪着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挂蛋就是……”明诚想了想,干脆用笔在纸上画了个样子,跟大家解释:“像这样的一个网兜,多半由家里的长辈为你编织,里头放入咸鸭蛋,这样子挂在孩子身上就可以躲避瘟神。”

       “哇哦……!”大家全都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明诚的画,在外国孩子心里,这东西简直跟耶稣的圣杯一样神奇!

       “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蛋,诚,你也有这个吗?”夫人和蔼地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让明诚找不到除了点头以外的第二个动作。

       于是课堂讨论的最后结果就变成了端午节时明诚会给大家展示这个神秘的中国圣蛋。

       明诚唉声叹气地接了明台,一路跟他抱怨今天的遭遇。

       明台正在忙着啃手里的蟹壳黄,随意挥了挥手,道:“这有什么难的,回去让大姐给你编一个呗。”

       “你想多了,大姐连穿针还得要我帮忙呢。”明诚叹了口气。明家的大小姐现任当家人——明镜,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威风赫赫,可谁知道她连穿个针都会手忙脚乱呢?只能说,女红这种东西真的是要靠天赋的!

      “那就叫张妈帮你做咯!”明台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擦了一下嘴边的芝麻,将手伸向下一个蟹壳黄。
  
      “你都吃几个了!”明诚拍开他的白胖小手,“回去还吃不吃饭啦?大姐要知道你在外头吃了东西回去不好好吃饭,又要大发雷霆了!”

       “阿诚哥!”明台拉着他撒娇,“就再吃一个嘛!我保证回家老老实实吃一满碗饭!”

       明诚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拿出一个来,威胁道: “我可警告你,万一被大姐看出来,我就说是你偷吃的啊!”
  
       “好好好,都是我自己偷吃,阿诚哥你也吃一个嘛!”明台笑嘻嘻地贿赂他。

       明诚翻了个白眼,婉拒:“谢了,这是大姐要的点心,排队老半天总共才买这么一包,被你吃了这几个,再多吃可不就要被看出来了吗?”
        

       两个人到家才发现,饭菜早已上了桌。全是从酒楼送过来的,有明台最爱的鸽子汤和糖醋小排。明台顿时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刚才贪嘴,垮着脸看着幸灾乐祸的明诚。

       “你刚才就知道对不对!”明台气急败坏又不敢大声,只能躲在明诚背后嘀嘀咕咕。

       “张妈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这几天饭菜都从酒楼定。要不我为个挂蛋兜发什么愁呢!”明诚嘚瑟着昂起小下巴,看得明台牙痒。

     “活该没人帮你做蛋兜!”明台冲他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跑了!

      没人做我就自己做呗,明诚在内心回他一个鬼脸。

      然而他低估了蛋兜的难度,或者说高估了自己手指的灵巧度。这东西看起来不难,他却怎么也做不好,不是编到一半打结了,就是编着编着变了形。

      看来他比大姐也好不到哪去,少年垂头丧气地一头砸在书桌上,跟只金鱼一样鼓着嘴吐泡泡。

      明楼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诡异又好笑的一幕。

      “怎么啦?”他摸了摸少年柔软的秀发。打量着摊了一桌子的五彩丝线和纸样。

      明诚看他回来了,连忙起身让坐,给他端茶递水。
  
       “大哥回来啦,您先忙,我拿回房里去研究。”

      “这是什么呀?学校布置的手工吗?”明楼好奇道。

       于是明诚将学校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一声哀叹:“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清楚这东西的原理,怎么就编不好呢?!”

       明楼看了看纸样,想了一下,劝他道:“你快去睡吧,也别想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我让班上女同学给你编一个就是了。”

       “真的?不会麻烦别人吗?”明诚大喜。

       “一点小事,你别操心了。”明楼拍拍他的肩,提醒他:“小孩子早睡早起才能长高。”

       看着明诚欢呼雀跃的背影,明楼笑了起来。女同学什么的,他当然没打算去找,毕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给别人添麻烦,又或者让对方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自己编一编倒还是可以的。
  
      于是,当晚明楼的书房灯亮了一宿。

      第二天明诚放学早,明台又有钢琴课不需要他去接,所以到家得很早。可是他发现有人竟然比他还要早,玄关处放着的鞋子表明大哥已经回来了。

      “大哥!”他兴冲冲地打开书房的大门,看见明楼吓了一跳,似乎把什么东西收进抽屉里,然后才抬头看他。

       “今天回来这么早?”明楼冲他笑笑。

       如果刚才那一下是明台干的,此刻肯定已经挨批了。谁都知道明楼的书房是不能随便进的,除了明诚。

       明诚对于大哥给他的这个特权格外珍惜,也很有默契,所以什么也没问,自觉地去给明楼泡茶了。

      明楼接过茶,嗅了一下,笑道:“离吃饭还早呢。你这是去踢球了?一身的汗泥,快去洗洗。”
  
      明诚也被自己嫌弃到,连忙就着书房的洗漱室洗了个澡,顶了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热气蒸腾着少年的脸,让它红扑扑的,特别可爱。明楼拿了毛巾走过来,让他躺在沙发上,给他仔细擦干头发。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闲话家常,从学业聊到生活,从古代聊到现代。语言细碎绵长,像透明的丝线缠绕着他俩,时间此刻显得宁静而致远。

      也许是踢球太耗体力,又或者是明楼按摩头部的手法特别舒适。不知不觉地,明诚竟然睡着了。明楼看着头发半干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给他拿毛毯盖上。

      等到明诚再次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沉,红色的晚霞映入窗户,给房间度上一层金红色。

      明楼正坐在窗台边,他修长的手指正灵巧地翻飞,五彩丝线在夕阳下反着光,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蛋兜。

      明诚睡得有些迷糊,愣愣地发呆。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哥哥的手里会有一个蛋兜,明楼倒先发现他醒过来了。

      “睡好了?快起来吃饭吧。酒楼的菜送过来都半天了,再不吃就冷了。”明楼用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催他起来。
  
      等明诚揉了揉眼睛再看,明楼手上哪里还有什么丝线和网兜,一双白净修长的手里干干净净的。

     “怎么?又睡迷了,还没醒呢?”明楼宠溺地笑他,突然从沙发上将他抱起来。

      “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呢!”

      明诚吓了一跳,连忙搂住明楼,然后从脖子到耳后根都红了,毕竟十岁以后明楼就很少这样抱过他了。
  
        “哥……哥哥,我醒了,可以自己走。”他惊慌失色,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称呼都吓变了。

       明楼笑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引起胸腔一阵共鸣,震得明诚更晕了。

      “没事,送佛送到西。二少爷放心吧,家里没别人。大姐不回来吃,明台还没回,您哪,就享受着呗!”

      于是明诚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埋进明楼胸口,一直到明楼把他放到餐厅的座位上才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上,明诚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今天是端午节,张妈不在,他要负责将艾草菖蒲插到大门上,然后煮好粽子盐蛋,等着大家下来吃早饭。

      “阿诚,早!”明镜第一个下楼来,款款坐下。

      “大姐早!”明诚将一个红豆粽端到她面前,“您最喜欢的红豆馅。”

     “哎呀,咱们家小阿诚手真巧!”明镜笑盈盈地接过。

      “大姐又夸谁呢?”明楼也走进餐厅,笑问道。

      “除了小阿诚,还有谁这么乖巧?你?还是明台?”明镜说着白了他一眼。

       “大哥,你的是栗子馅的。”明诚笑着分粽子,顺便将两个完整的鸭蛋黄剔出来给他。

       “你就惯着他吧,吃个盐蛋还只吃黄!”明镜瞟了明楼一眼,嫌弃地数落。

        “大姐,大哥喜欢吃蛋黄,我喜欢吃蛋白,这叫分工合作。一点不浪费不是?”明诚冲明楼挤挤眼睛,替他说话。

       明楼笑了笑,没做声,只是拿过一个盐蛋变戏法似地套上一个五彩缤纷的蛋兜,递给他。

       “你要的挂蛋。”

       明诚眼睛一亮,惊呼:“好漂亮!谢谢大哥!”

       “端午挂蛋,五毒不侵。这个好!”明镜看了点头称好。

       “咦!阿诚哥,你的蛋兜编好啦?”明台终于姗姗来迟,一屁股坐在位子上打哈欠。“哪位美女帮你编的?”

      “噗嗤——!”明楼一口粥差点全喷出去。

      “大哥的同学编的。是吧?大哥!”明诚喜滋滋地将蛋挂到脖子上,显得特别童趣可爱。

       明台看到实物了,这才嫉妒起来,噘着嘴质问:“大哥老偏心了!为什么阿诚哥有,我就没有!”

       明镜却关注点不在这上头,她一脸警惕地审问:“哪个女同学这么好?还有空帮你编这个?”

       明楼干脆把脸埋碗里头,充耳不闻。

       明诚被明楼的模样逗笑了,越笑越开心,忍不住竟然笑出声来……

       “梦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明楼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嗡鸣。

       明诚觉得眼皮一轻,睁开眼睛来,正对上明楼那饱经风霜的眼睛。

       梦和现实的界限此时还有些模糊,明诚顿时生出许多感叹来,有些惋惜地伸手想要抚平他眼角的皱纹。那一头曾经乌亮的头发也不知何时变得雪白了。真该叫他去染发才对的,明诚心想。

      “我做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梦……”他闭上眼,脸在明楼的手掌中蹭了蹭。

       “我梦见了明公馆,大姐,明台,你和我,大家都在。我们一起过端午节。”

       “大姐……好吗?”明楼声音顿了顿。

       “好,在梦里还是那么年轻,笑盈盈的。”明诚看着明楼宽慰他。

       “明台还是那么淘气。”他笑起来。

       “还有你……”

       “我怎么了?”明楼诧异。

        明诚坐了起来,将刚才找到的那个网兜拿给他看。

        “亲爱的,我想起来了,这可不是哪个女同学编的。是你自己编的对不对?”

        明楼看着自己多年前的杰作,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以前还真信了你。”明诚握着他的手,用黝黑深邃的圆眼睛望着他,“刚刚在梦里想起来的。”

       “虽然迟到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要说,谢谢哥哥!”明诚轻轻吻上爱人的嘴唇,那里有着他最熟悉的触感和味道。

       明楼扶上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即使两个人年纪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岁,他的爱人还是轻而易举就能挑动他的情欲。

       可惜悱恻缠绵的吻被门铃打断了,两个人有些依依不舍地分开。

       “应该是医生来了。”明楼起身,他还是很担心明诚的身体。
  
        罗伦斯医生跟他们是老朋友了,他一进门就很麻利地为明诚做了个全身检查,又问了下他晕倒时的情况,最后初步判定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的轻微中暑。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血样带回去化验一下。”罗伦斯起身向他们告辞。

        明楼一直把人送到门口,又仔细问了许多问题才略微放心。
  
        明诚有些郁闷,年轻的时候什么恶劣的环境没呆过,什么高强度的工作没做过,怎么现在就连着做了几天清洁晒了晒太阳就中暑呢!?

        明楼知道他在想什么,过去安慰他:“年纪来了,是这样的,我现在还不如你呢。再说了,这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你看思鉴都成大小伙了,囡囡都上初中了,咱们也该知足常乐了,啊!”

       “是呀,眨眼间咱们国家都有原子弹了。”明诚想到这点终于笑了起来。

       “总归是越来越好,对吧?”明诚握着明楼的手问道。

        “是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不管是我们,还是祖国,还是这个世界。”明楼用力回握他。

         突然,他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厨房去。过了一会儿,明诚看他拿着一颗盐蛋过来。

         明楼拿过那个几十年前的网兜将蛋装进去,然后给明诚挂到脖子上。

        明诚顿时哭笑不得:“大哥,我都多大了?怎么还给我挂这个?”

        明楼笑着摸摸他的头,一如当年的青年对着少年。

        “端午挂蛋,五毒不侵。大姐说的!”明楼用深邃的眼睛痴情凝望着他永远的少年,笑着说:“挂上这个,瘟神不敢过来,你的身体就好了。”
  
        明诚被他这样望着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连忙说:“即是这样,我给大哥和孩子们也一人编一个。”
  
         “你不是不会吗?”明楼奚落他。

        “那是当年,现在的我编个小小的蛋兜有啥难的。”

         “好好好,我的阿诚做什么都一点就通。”

         结果几个小时过去,明诚带着一脸尴尬和一堆乱如麻的五彩线再次出现在明楼面前。

         “看来这世上总得有些事是我学不会的。”他长叹一声,只能认输。

          明楼憋着笑接过五彩线,安慰他:“月满则亏,得亏老天爷给你留了这一样学不会的缺陷。说明这本来就该是我的任务,还是让我来吧。”

          果然,不出一天的时间,明楼就让明家四个人赶在端午节这天纷纷挂上了五彩的蛋兜。明思鉴和明思曼欢天喜地地捧着这个爱物,互相比较谁的更好看一些,然后约定等过了节再一起吃掉它。
  
        明楼和明诚坐在花园喝着雄黄酒,闻着满院艾草的清香,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手牵着手肩靠着肩,一起陷入了初夏暖风的沉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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