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劫囚（下）——《与子同归》番外
（重发）
营救明台的计划始于他被捕之前，就连那两张照片也是明诚提前找了花边小报的狗仔记者跟拍的。原本的计划是明楼尽量拖住汪曼春，让明诚有时间忽悠梁仲春配合他们行动。一旦背着汪曼春将人强行处决了，她就是浪翻滔天也无可奈何。
如今行动的前奏已经完成，明诚确信自己那一枪是透过怀表才打中明台的，之后黎叔就会带着救护队去乱葬岗营救他。他现在其实更加担心明楼的状态。毕竟今天下午那一场闹剧实在让人伤心，即使是演戏，明诚也很清楚明楼内心一定不好过。
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于是跟梁仲春分道扬镳后立刻调头去了酒店。
这家酒店是他和明楼经常来下榻的，属于全上海最豪华的酒店之一，离政府办公厅和76号都近。不用问他也知道明楼此刻必定在常住的顶层套房，因为有时候公务繁忙他和明楼多半会临时住在这里。
酒店的经理和服务生都跟他很熟，并没有多问就将备用钥匙交给了他。至于一会有没有可能上演捉奸在床的好戏看？酒店经理表示一问摇头三不知，毕竟谁敢打探明长官的私生活不是？
明诚一开套房的大门，浓郁的酒味就扑面而来。这是喝了多少？他皱了皱眉，走进去就看见汪曼春和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明楼却不在这里。
既然是这样，明诚估摸着明楼多半是在卧室了，果然二楼卧室紧锁的雕花木门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有些担心地用备用钥匙开门，才刚一打开，里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猛然一把将他拉了进去抵在门上，明诚着实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手腕上的触感太过熟悉，他差点条件反射地直接上手拆了对方胳膊！
“你怎么才来！？”明楼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埋怨。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助。
明诚听了心里一软，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大哥，明台没事了，我安排黎叔他们把他带走了，大哥，真的没事了啊……”
明楼置若罔闻，狠狠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仿佛要将憋了一晚上的火气撒出来似的。明诚忍不住轻哼一声，却没有推开他。他太清楚此刻明楼所受的苦闷了，如果自己能做他宣泄的渠道，哪怕只能分担一半，他也甘之如饴。
明楼尝到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顿了一下，他松开嘴小心地舔了舔自己造成的伤口，那一小口酒里的媚药被他压抑许久此刻似乎突然被这血腥味激发出来。
他连拉带拽地将明诚拖到床上压住，不管不顾就要撕开对方的衣服。明诚看他情况不太对，连忙用手肘挡住他。
“大哥？你怎么啦？”
明楼眼睛发红，药物和酒精正在灼烧他的理智，他勉强保留清醒，回答得断断续续：“汪曼春……在酒里下了药……”
明诚大惊，也不知道汪曼春下得什么虎狼药。他担心会不会对明楼身体有伤害，急忙挣扎起来，要带明楼去看医生。
“别动！”明楼使了蛮力将他按下，在他耳边喘气。“我没事，才喝了一口……就是酒喝多了，激发了药性……”
“真的没事？”明诚不再反抗，任由他将全部重量压下来。明楼腿间的那玩意硬的跟铁似的，戳得他生疼。
（不方便播出片段）
小憩片刻，明楼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起来。明诚累坏了，正在熟睡。他温柔地轻抚明诚的鬓角，那里不知何时竟然悄悄生了几根白发。他看了眼里发热，心中一酸。
潜伏工作的压力大到常人难以想象，更何况明诚还要游走在各种身份之间，替他去操持具体的事物。这实则是要比起明楼来还要辛苦百倍的，可是却从未听他叫过一声苦一声累。他的青年如同一只永不停摆的钟表，永远兢兢业业地守候着他。而他自己却未免自私，竟然当着明诚的面不问他的意见便做出了死间计划的第二套方案，这对于他的爱人来说是何其残忍。
“对不起……”他凑近明诚耳畔轻轻道歉。
“别说对不起……”明诚闭着眼睛回答，此刻他竟然并没有真的睡着。
他转过头来，与明楼对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波澜浩瀚，仿佛包含了整个宇宙。
“别跟我说对不起，大哥。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他用修长的手指轻盈地梳理明楼的头发。
“就算要我选……”他闭了闭眼，声音低沉而哀伤，“我也会选择让明台活着。”
“亲爱的，我们的灵魂都是一体的，所以我从不害怕与你离别。就算失去了你，我会痛彻心扉我的灵魂将只剩一半，我也必须活着，带着使命坚定地走下去，不是吗？等到见证胜利的那一天，我卸下所有重负后再去与你相会。”他看着明楼的眼睛，认真而诚挚。
“然而明台不一样，他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充满希望，他理所应当享有更好的未来，对吗？所以即使你的第二套方案从来没有问过我，但是其实你心里知道我绝不会反对。”
明楼被他的话语所深深震撼，从心底里涌动出一股澎湃激荡的情感来，他通晓数国语言，然而却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来描述它，因为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共振嗡鸣。他曾经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此刻却愿意感谢所有的神佛，他明楼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美好的爱人？
“然而我依然觉得庆幸……”
明诚搂住明楼，把头埋入他的怀里说道。即使清楚的认识到所要发生这一切，即使做足了心里准备，他还是十分后怕。万一当时选了第二套方案，他该多么的痛苦！万一今夜营救明台失败，他又该多么的愧疚！
还好，没有万一，明楼用他超凡卓越的智慧挽救了这一切。
清晨的微光和凉风唤醒了明楼，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爱人正站在逆光下整理衣领。
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让人脸红的气味，宣告着昨夜的荒唐。他坐起身来，感觉昨夜被酒精和药物把控的沉重感已经消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明诚回头看他已经起来，于是将一边准备好的热水给他。“喝点温水暖暖胃吧，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已经帮你擦过身体了。”
明楼接过杯子，温热的液体安抚了他昨夜惨遭蹂躏的肠胃，明诚对他的照顾总是这么熨帖仔细。
“还有这个，”明诚冲他努努嘴，示意他看茶几。那里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热牛奶和切片面包。“一会儿汪曼春醒来你端给她。”
明楼大惊失色，“我跟她一起吃早饭！？”他原以为这是明诚准备给他和自己的。
“明长官！”明诚穿好衣服跪到床上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你昨晚负了人家的美意，就算她对你没有中招不生疑虑，你起码也得装装情深意重的正人君子吧？”
明楼垮着一张脸，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明诚一拍床垫，支使他：“既然起来了就赶快起开。我找服务生要了一套全新的床单。”
说着他把明楼赶下床去，麻利地换好新床单，然后将昨夜的罪证打包收好。明楼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忙碌，觉得自己有些碍手碍脚。
“大姐还好吗？”他突然想到昨天的场景来，自己那一耳光简直胆大包天，明镜只怕是气得够呛。
“有苏医生照顾呢，我一会就去看她。明台的事跟她说吗？”明诚回头看他。
明楼沉思一会，点了点头，道：“有选择的跟她说吧，她不知道明台的安危会急出病来的。”
明诚颔首，他收拾好东西起身出门，拒绝了明楼来送他。临走路过沙发时，他看到还在熟睡的汪曼春顿了一下，然后拿起挂在门口的女士大衣贴心地给她盖上。
完美！他在内心给自己打了个响指。
明楼一脸神色复杂地在二楼看着他，感觉自己嘴里酸溜溜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这醋味该冲着谁来才好。
到底谁才是道貌岸然的渣男！
明诚回到苏宅的时候，已经是早上9点半了。
苏医生看他回来，连忙用眼神询问昨晚的情况，在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点头后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大姐还好吗？”明诚轻声问。
“昨晚睡得不安稳，醒过两次。后半夜睡好，刚刚才起来，现在正靠在床上伤心呢。”苏医生叹了口气。端给明诚一碗百合粥示意他给明镜端进去。
明诚端了粥轻轻敲了敲门，门里传出明镜虚弱的声音。
“进来吧。”
明镜抬眼看到是他，气得别过头去。
“大姐，您喝点热粥吧。”明诚讨好地笑了笑。
“明台呢！”明镜正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想理他。
“大姐……”明诚欲言又止。
“我问你，明台呢！”明镜冲他发火，一想到明台她就揪心的难过。
“明台……他回家了。”明诚不敢全说，也不敢不说，只能含糊其实。
明镜悬起来的那颗心这才落地。她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问道：“明楼呢？”
“大哥……”明诚小心翼翼地观察明镜的脸色，轻声说：“大哥他去上班了。”
“他就知道上班！”明镜知道明台没事后，也明白这多半是明楼运作的结果，可是她一想到那一耳光就觉得气愤难平。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她！
明诚看她脸色，知道她最重要的那口气已经顺过去了，于是委婉地替明楼抱怨：“他也只能去上班了，他又不敢来见大姐您……”
明镜岂有不知道他想什么的，老大和老二惯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冷哼一声：“以后不许他进我明家的大门！”
明诚无法，只好乖巧给她顺毛：“唉，知道啦！”
明镜这才觉得略好过些，在明诚的伺候下终于吃下了那碗百合粥。
